第一話
天空獨剩漆黑,大地唯留蒼白。
行走的流浪者彷彿就是這世界唯一的生靈。
“等我......”流浪者抱緊懷中的書本。
“我一定要將未來帶給你們。”鮮血滴落在她的腳印前,她失去力氣,倒在地上。
“再堅持一下......”流浪者痛苦地往前爬,但她眼中的景色越來越模糊。
“別啊......就在前面了啊......我......”
這時,不知道是否是幻覺,流浪者感覺有人將她扶起。
“這邊就讓我來守着吧。”那聲音很熟悉,但流浪者未能想起聲音的主人,便感覺落入無盡的深淵。
“回到過去,抹殺掉這個未來吧。”視覺突然恢復,流浪者看到一張熟悉的笑臉。
“然後你要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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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未能喊出她的名字,流浪者便被黑暗吞沒。
22XX年,世界各地都發生了異常天災,而天災過後,人們發現各種地方都出現了扭曲光影的裂痕,就連水中,空氣中也有出現,彷彿空間被打裂般——然而裂痕在引起一段時間的恐慌後,人們發現這些裂痕不過是像是幻影般的存在,觸摸不到,也不會對任何東西照成影響,就漸漸無視了它們。
到了23XX年,在一場日蝕奇景過後,所有裂痕開始延伸,所觸及的一切都被撕裂,然後裂痕連結,連結後,空間破碎——人們開始接觸到,別的世界的居民:神,魔,妖,靈,異。
26XX年,各界大大小小數千場戰爭後,人,神,魔,妖,靈突然聯合,將同時向各界出手的異界軍趕回異界,並封印了異界,接着五界停下了戰爭,各界各國當時的領導者一同開了個會,並結下了不會再互相侵犯的誓約,然後各界開始互相合作發展。
28XX年,人界突然出現了一種情況——死去的人,如果不及時進行完全火化,就會突然復活,變成喜食人肉的活屍——而這種情況僅出現在人類身上,也很快有了應對措施,沒有讓傷害與破壞進一步擴張。
而到了2997年————
“您好,請兩位出示身份證和通行證。”城門前女性模樣的機器人彎下腰,然後伸出手。
“好的,請稍等,現在爲兩位驗證身份。”
“陳彬。”機器人掃描了一下站在她面前臉上打了馬賽克的胖子——而她識別的是胖子脖子根的條碼編號,然後說:“確認是本人,欖城歡迎您,陳先生。”
“言佚。”若不是機器人靠數據來思考,她會搞錯面前這人的性別——一半卷,一半直翹的白髮,身材苗條修長,面容沒有男性的棱角,一雙吊角清眸,加之櫻脣輕抹,盡顯女性的清秀柔美。
“確認是本人,欖城歡迎您,言先生。”
“你是故意穿成這個模樣的吧。”陳彬吐槽言佚的穿着:單薄襯衣,牛仔短褲,大半雪肌盡露。
“難得放假,想穿清涼點嘛。”言佚壞笑道:“怎麼?心動了。”
“滾,該死的現充,我老婆可是和你不是一個次元的。”
“哇......你們華夏的過城關手續這麼麻煩。”一個穿着西裝,黑人小哥邊將文件塞進公文包邊走到兩人身邊。
“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代,莫里安。”言佚邊走邊笑道。
“餵,老陳,你剛剛注意到排在我背後那個【光精靈】妹子了嘛?”
“注意到了,很漂亮,不過我更喜歡【暗精靈】,看起來比較社情。”
“誒,這裏不是有個更漂亮更社情的?”言佚指着自己笑道。
“男人閉嘴。”陳彬和莫里安異口同聲。
“你們知道我能變換性別的吧?”
“不不不,你還是閉嘴吧,別挑戰我們的三觀。”莫里安捂着額說:“糟糕,冷靜冷靜,我要冷靜。”
“要嗑兩片不?”陳彬拿出一瓶薄荷糖。
“不用了,我想盡力靠自己壓制住它。”冷靜下來時,三人已經走過了城門。
“好了,我就跟到這了,我要去找我搭檔了。”莫里安抱了抱兩人,就往一旁跑開。
看着莫里安的背影,言佚感嘆道:“如果我們的孩子還活着,都有他這麼大了吧。”
陳彬聽到立刻一臉驚恐,往一旁退開幾步。
“我是開玩笑的啦——”言佚壞笑道。
“我不習慣這種玩笑。”陳彬摸了摸脖子上的條形碼說道:“更何況我不能忘了她。”
“誰沒有愛過的女人呢?”
“我到現在也還愛着。”陳彬沒注意到路,和一個高大的半牛人撞了一下,和對方相互道歉後,他繼續和言佚說:“對了,要不先去吃個早飯?”
“反正也是我請你。”
“哦,這麼好?”
言佚指了指陳彬的褲子口袋,笑道:“畢竟你的錢包被摸走了。”
陳彬摸了摸褲袋,無奈地嘆了口氣,問:“是剛剛的半牛人?”
“不是,是個小孩。”言佚指了指旁邊的小巷子,陳彬剛好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陰影中。
陳彬沉默了一下後,說:“你請的話,不如咱們去茶樓喝個茶吧。”
“誒呀,怎麼感覺我被算計了?”言佚笑道:“不過離上次和你放假出來走走已經有些時日了,我也不缺錢——就去那吧。”
陳彬看向言佚眼神示意的地方——一家兩層樓的飯店,白底招牌上寫着四個深紅色大字:【八仙飯店】
陳彬沉默了許久後,問道:“你認真的嗎?”
言佚不解地反問:“嗯?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些不屬於這個年代的東西。”陳彬幹咽了一下。
“那就去那裏喝茶吧,聽說他們那裏的叉燒大包特別好吃。”
“我覺得我不太習慣吃早餐,不如留到中午——”陳彬想跑,但言佚的手按在了他肩上——然後言佚將臉湊近,冷笑着說:“雖然是放假,但你還是得要聽我的。”
“不是.......吃個早飯,你強迫我幹嘛.......”
“我想吃他們的叉燒包——”言佚嘴角流下了一絲清涎,他笑道:“和我去。”
陳彬想起這個吃貨有一半血緣是魅魔——他總是同時散發着各種誘情荷爾蒙,所以不能在人多的空間裏待太久,否則,同空間的人會發情,然後去襲擊他。
陳彬沒辦法,只好跟着言佚走進飯店,但是沒看到空位,接着陳彬注意到有一桌看起來吃完了東西,佔着位置閒聊的——他走了過去。
那一桌的人看向了他,不過兩三秒後,都帶着厭惡的表情離開,這個茶位就空了出來。
和言佚不自覺吸引人相反,普通人和陳彬保持一定距離幾秒或看他幾秒,就會產生心理上的厭惡感,過久了,甚至還會產生生理上的排斥反應,例如嘔吐之類的,所以基本上很多人都會避讓他——兩人走在一起,就防止其他人被言佚的體質影響,更防止次生的惡性事件——“有你在,我就不用殺那些無用的東西。”言佚笑着翻菜單,然後喊道:“服務員——”
即使有馬賽克遮擋,言佚還是能看到陳彬無奈的表情。
“怎麼了?”
“你還是那麼厭惡男人嗎?”陳彬印象中,言佚一直很厭惡朋友外的男性,原因則一直沒告訴陳彬。
“我不討厭你哦。”言佚這麼回答了,陳彬也不好再深問,這時,一個臉上零零散散地分佈着綠色鱗片的高佻服務員走到他們桌邊。
“【粵】點啲麼(點什麼)?”
“兩籠特色叉燒包,兩個功夫糯米雞,兩籠.......”
服務員打斷問:“【粵】麼肉(什麼肉)?”
“嗯?”
“【粵】問黎叉燒包要麼肉啊(問你叉燒包要什麼啊)?”
“那有啥肉?”
“豬牛羊雞人蛇魚貓狗兔鼠.......”
雖然服務員唸的很快,但是陳彬還是聽清了他不想聽到的字,背後突然一陣涼意,他的汗毛都倒豎了。
“那兩籠豬肉的,加兩籠羊肉的。”言佚笑道:“沒想到現在叉燒包品種那麼多,啊,還要兩碟游水鮮蝦腸,兩碟叉燒蘇,兩碟腐皮鳳爪,兩——”
“【粵】麼肉(什麼肉)?”
“啊,都要豬肉。”
“嗯,還要兩籠——還是六籠,六籠蟹黃燒賣,兩份鹹水角,兩籠牛肉丸,兩碟牛百葉,兩碗艇仔粥,就這麼點吧,吃完再點。”
服務員寫完後,對着陳彬罵:“【粵】食咁多,hold住食死黎(吃那麼多,小心吃死你)。”
“???????????”馬賽克下陳彬一臉懵比地看着服務員寫完單離開,而他才剛拿起菜單要點。
“沒事,說好會請你。”言佚笑道:“待會送上來,直接吃喜歡的就好了。”
“可那些全部也不夠你吃吧.......”
“嗯,看她寫累了,就分開幾次點吧。”
“也分開幾次結賬吧,不然又會有警察來盤我了。”每次和言佚出去吃飯,兩人都會被當成吃霸王餐的,但警察都只盤看起來可疑的陳彬。
“嗯?”桌子突然被數人圍着,言佚笑着問道:“有什麼事嗎?”
“美女,我們老大想請你喝個茶,賞個臉唄——”一個外表整潔斯文,但是面容盡顯狡詐卑鄙的眼鏡男淫笑道:“就是那邊那位——人稱【刀山飛龍】——陳銘龍——龍哥。”
二樓環廳雅座的一個頭髮兩邊鏟光,中間頭髮染成金色,帶着墨鏡的男人低頭對着言佚笑笑——然後一聲槍響,他的眉心直接多了個血窟窿。
言佚笑着將左輪槍放在茶壺旁,問道:“誰要請我喝茶?”
小混混們當然不知道言佚什麼來頭,但是一看是個下手這麼狠的,都立刻慌張地逃出飯店。
陳彬環顧四周——臉上有鱗片的暴躁服務員走過去將屍體拖走,而其他所有食客都沒管這邊發生什麼事,閒聊的仍在閒聊,嘆茶的仍在嘆茶看報.......對他們來說,別人的事,都不過是腳下螻蟻生死而已。
“那個小混混的名氣也不過是靠四處作惡得來罷了。”一個推着點心車的“服務員”走了過來,陳彬驚訝於他的臉像是章魚一樣有八根觸足,身體卻和人類壯漢無異。
“服務員”將一籠籠點心放下,然後笑道:“言先生,陳先生,我從本店所有早點中各拿了一籠來,加上您等點的,算是我請的。”
陳彬明白了,這人是老闆。
“老闆是有事想讓我幫忙嗎?”言佚當然會不客氣地收下——畢竟他都已經開始吃了。
“沒沒沒,只是您等來光顧,讓我們倍感驚喜意外,我也能和老友們說:【塵之主】——”一顆子彈只是擦過,便切斷老闆臉上的一根觸手,老闆也立刻住口了。
而言佚雖然仍笑着,但他眼神中逐漸泛起了絲絲渾濁的殺意。
“啊——多麼美妙——”不過老闆倒是理解錯了,滿臉高興的叫喊道:“賜與我專屬於您的傷痕——”
陳彬立刻伸手按住言佚的左輪槍,但沒想到他的手裏又立刻出現一把,指向了老闆的眉心——而在他扣下扳機的下一瞬,三隻作爪狀的手指穩穩地抓住了剛出槍口的彈頭。
“師祖您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容易衝動了......”穿着深紅色西裝的中年紳士將彈頭放在茶水盆中,然後隨便找了一張一張椅子坐下。
“是您——【索心武聖】楊舟歌楊市長——”
“八老闆,我們有事情要談——能不能給我們一個安靜的環境?”
“好好好,三樓全景豪座,有請——”
陳彬懵了,這飯店不是只有兩層嗎,哪來的第三層,但他還是起身跟着他們走。
“對了。”言佚打了一個響指,陳彬回過頭,看見茶位處有另一個“自己”和“言佚”正在享受着早茶。
“保險保險。”言佚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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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兩個聲音在迴盪。
“糟糕,【塵之主】來欖城了。”
“什麼!他注意到我們了嗎?!”
“冷靜點,我目前看到的,他只是在和【守門人】在吃早茶。”
“在哪裏?”
“八仙飯店一樓。”
“我現在去‘廠’裏將‘貨’轉移一下,你繼續看着他們,有什麼動向,立刻叫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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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三樓——天台。
所謂三樓全景豪座,不過是天台花園中的唯一一個茶位,雖然沒有陳彬想象地豪華包廂的那種感覺,而且還被四周高樓圍着,但是確實沒有其他人來打擾了。
“那我們先爲三位再上一次茶點。”老闆和其他服務員再次將茶點擺滿茶座——陳彬注意到,好像還多了幾籠叉燒包。
看到老闆和服務員離開,楊舟歌像是注意到什麼,但他沒說出來,而是笑道:“嗯......好久沒見了,小癡,你看起來還是那麼猥瑣,而師祖——您愈發年輕可愛了。”
“不過原以爲你會保持青春,結果倒是你先開始老了,是打算人生重來嗎?”陳彬將一碟布拉腸粉拿到自己面前,然後準備將豉椒蒸排骨也拿過來。
“我要吃排骨。”聽到言佚這麼說,陳彬就改拿排骨一旁的牛雜煲。
“我老了,是因爲我覺得,再長的命都不重要了。”楊舟歌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
言佚也拿了一碟布拉腸粉,然後陳彬想將甜醬油遞給他,言佚說不用。
“我決定了,我要像個普通人一樣死去,而且不再復活。”
陳彬看着眼前的布拉腸粉和牛雜煲沉默了。
楊舟歌還以爲陳彬是爲自己說的話沉默,正要開口時,他看到陳彬將裝着牛雜牛腩的沙煲拿起,將裏面的汁倒在腸粉上,接着吸溜起來——腸粉如素衣的少女用指尖劃過舌頭,醬汁則在她劃過的每個的味蕾綻放古褐色的薔薇,而料香與肉香則在鼻腔中舞蹈。
言佚看着陳彬,冷笑一聲,將豉椒蒸排骨的碟子拿起,將汁倒在布拉腸粉上,優雅地吃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舌頭變成**的少女,然後一縷白紗輕輕地在她稚嫩的肌膚上遊走,溫柔地觸碰她,在她身上彈奏甜美且充滿慾望的歌曲。
看着兩人的模樣,楊舟歌懷疑,這倆剛剛到底有沒有聽他說話。
其實言佚和陳彬確實有聽進他的話,不過,對他們倆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享受眼前的美食。
腸粉之後,兩人開始享受每一道早點——浸透腩汁,入口即化爲鮮湯的蘿蔔,軟爛的牛腸牛肺牛筋牛腩,蒸排骨咸香中交雜清淡的甜味,腐皮鳳爪的腐皮包裹着像是蒸融的鳳爪,夾入口中用舌頭輕碾,便可將骨頭吐出.......
享受完其他茶點後,終於來到今天的壓軸戲——店家的特色叉燒包,兩人特意將它們留在最後,搭配着粥吃。
不過對於陳彬來說,問題就來了——叉燒包明顯比言佚點的數量還多了幾籠。
哪籠才是他不該吃的呢......
言佚笑了笑,將放在中間的兩籠拿出來,放在一旁。
“我剛剛看到了,如果你吃了這兩籠中的任一個,你都會吐。”言佚笑着拿起其它蒸籠裏的叉燒包吃,陳彬也一樣。
“這是羊肉誒.......雖然不錯,但也就不錯而已.......”
“我這是牛肉,但感想和你一樣。”
“嗯......”陳彬用筷子挑開每籠的叉燒包,直到找到豬肉的包子(切小條的五花肉,相對好認),然後和言佚嘗試。
“.......”吃着吃着,兩人都沉默了——這家飯店的其他點心都做得很好,爲什麼反而作爲特色的叉燒包,卻僅僅比超市賣的要好吃那麼一點。
“這家店,真正出名的,是這個。”楊舟歌用手指了指言佚挑出來的叉燒包,說道:“當然,它也僅僅是在一些特殊食客裏出名。”
陳彬一想到那是自己忌諱的東西,不自覺地想吐,但他還是問:“他們是怎麼被允許用肉的,這肉又是從哪裏來的?”
“我也確認過,都來自完全無身份的屍體。”楊舟歌手指輕敲着桌面說道:“亞人中有些食人的族羣,一般都有一些機構給他們提供克隆手段製作出來的人肉,同時【世聯族羣共存和保護法】也明確了,凡是未在任何國家檔案庫的登記者,不受法律保護。”
“跟以前黑戶不能接受到國家福利差不多——不過這個狠一點,這個甚至不會確保他們‘人權’。”陳彬放下叉燒包,喝了口茶笑道:“既然知道有可能成爲食糧,那爲什麼他們還不願意去登記一下?”
“可能是犯下死刑大罪的人吧。”言佚笑道:“或者是,犯下的錯,會有比死更恐怖的處罰。”
“現在每個國家都有的,各有特色的,讓受刑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罰。”
“話說我國是什麼來着?”陳彬邊吃其它茶點邊問。
“勞機刑。”言佚說:“受刑者的時間被安排地規規矩矩,六小時休息,食物是營養液,一個半小時飯食洗泄,身體被納米機械控制,不會有任何娛樂,與他人不得有交流,剩下的時間都是機械化的工作,被判此刑者被確保了醫療,直至腦死亡,餘生只能如此或者,不管是否老弱,在保有本體意識的情況下,成爲機器。”
“不過被判下這種刑罰,通常都是些喪心病狂,一味觸犯法律道德底線,不可理教的人了。”楊舟歌笑道:“那刑罰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在處刑前一死了之的事,他們怕的,是你們這類存在。”
楊舟歌看看陳彬,然後說道:“小癡,往右側側身。”
陳彬照做了,接着楊舟歌將手邊的筷子直直地彈射出去,扎在陳彬身邊的“空氣”裏。
一聲慘叫,青色的蜥蜴人便現了形,她拔出扎在左手上的筷子,將長滿尖鱗的粗壯尾巴甩向陳彬,但是楊舟歌反應更快,擡腳擋住——蜥蜴人瞬間覺得自己將尾巴拍在巨岩上,震地自己全身都發麻。
她知道動不了手了,想逃,但是一顆子彈射到她正面幾步遠的一個吊蘭花盆上,飛濺的一塊碎片就扎進她的左眼裏,她痛得滿地打滾和叫喊。
“明明繼續藏下去就是了,怎麼忍不住了——”蜥蜴人想逃,但是楊舟歌已經走到她身邊,像輕輕地按住了她的肩膀——蜥蜴人感覺自己的氣血都在瞬間凝固,即使楊舟歌收回手,
她也只能僵在原地不能動彈。
“你是爲了自己才來搞襲擊,還是受人指使.......”
“不用問了。”言佚品了口茶,笑道:“她已經死了。”
楊舟歌再看蜥蜴人,她的嘴邊淌下了鮮血。
接着她癱軟倒下。
“成了棄子了。”言佚笑道:“看來我們被盯上了——不過我們的仇家確實不少,彬,還要點些什麼不?”
“可以,但不要再點叉燒包了。”
“好好好......啊,又有人要來打擾了————”除了在場的人,周圍所有事物的顏色都發生反轉。
“是【逆鏡領域】。”
言佚的右手被漆黑的粉塵覆蓋,然後捉住像是閃電般劈刺來的暗紅色長槍的槍刃,然後黑塵將長槍覆蓋,接着將其吞噬。
“!”圍着天台四周的高樓的高層突然爆炸,巨大的碎塊開始落下。
言佚打了個響指,所有巨石變作了粉塵,如同雨霧一樣浮沉,同時又像舞臺環境一般將周遭籠罩,開啓這場戰爭的序幕。
言佚突然看到兩秒的未來,便一腳踹開陳彬,一腳踹開楊舟歌,同時雙手覆上黑塵,接住像是閃電般刺向他胸膛的暗紅色長槍——氣浪將一旁的陳彬和楊舟歌捲起,甩出天台,
楊舟歌幾個空翻,穩穩落地上,而陳彬則是“撲哧”幾聲,身體豎着被樓下圍欄的尖刺貫穿。
因爲喉嚨被刺穿了,所以連痛都喊不出來,陳彬只能咕嚕地吐出一口血,便失去了意識。
言佚沒空管他,他又看到未來,就立刻鬆開手中的長槍,接着長槍變成了暗紅色的血蓮,迅速膨脹,彷彿要爆炸,這時,言佚腳下的影子快速擴大,黑色尖槍從影子中刺出。
“竟然打擾我放假——”瞬間,時間被凝固了,在黑槍與血蓮之間,言佚不緊不慢地將黑塵凝聚,然後黑塵反色,變成一個雪白,毫無刻鏤的面具。
“得好好管教一下你們才行。”言佚笑着戴上面具。
瞬間他的身體被黑塵完全覆蓋,體格也強壯了不少——然後他就從站着的地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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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被撞了一下,陳彬回過神來,接着他看到一個護士模樣的人站在面前,滿臉詫異地看着陳彬。
她伸出手,陳彬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然後她抓了幾下空氣,收回手。
“怎麼了?”另一個護士問道。
“沒什麼,只是這裏什麼都沒有,但我剛剛撞到了什麼.......”
“是太累了吧。”另一個護士拍拍她的肩說:“你先去給家屬報個喜,然後休息一下吧。”
“好的......”護士便離開了,陳彬跟着另一個護士走到一張病牀邊,陳彬看着病牀上的母親,再看一旁護士醫生們小心翼翼呵護着的嬰兒——因爲是早產兒,所以他比其他初生嬰兒都顯得弱小。
“你啊,長大會變成一個壞人——”陳彬湊近臉,小聲笑道,而這時,嬰兒伸出小手,穿過馬賽克,碰了碰陳彬的臉,笑了。
“嗯?”注意到有什麼滴落在包着嬰兒的毛巾上,抱着嬰兒的護士擡頭看了看天花板說:“奇怪,剛剛是不是有水滴了下來?”
像是從夢中醒來一樣,陳彬看了看混亂的四周,然後從口袋裏拿出張面巾紙,擦了擦馬賽克下的雙眼。
然後他站了來,確認了一下身上有沒有哪裏沒複愈。
接着附近傳來的轟鳴聲嚇得他肥軀一震,他想看過去,但是自己身邊傳來的碎石被踩碎的聲響,他立馬回頭,並且以接近極限的反應來躲開砍向自己的斧頭。
“【粵】搞麼鬼(什麼鬼)?!”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陳彬會按習慣說回粵語。
即使身處塵霧,陳彬還是能看清襲擊者是隻長着數只粗壯手臂,每隻手臂都拿着一把斧頭的——魚頭怪人,陳彬不自覺地愣了愣,然後大聲吐槽:“【粵】點解系個魚頭,整個憨居豬頭都好啊(怎麼是個魚頭,用個沙雕豬頭都比它好吧)?”
“咕咕咕咕咕————!!!”
“【粵】我叼!仲要系雞叫(我TM,還是雞叫聲{其實是群友的叫聲})?!”陳彬接連躲開,趁魚頭怪人的斧子卡在石頭裏
,陳彬立刻躲開幾米遠,然後微微邁開腿,腳下展開青色法陣,他再攤開雙手,在怪人拔出斧頭,衝向他時,他喊道:
“【機械降神】!”
青色法陣破碎,一個高大健壯,但只穿了條高叉三角褲的男人憑空出現,重重地給魚頭怪人一記上勾拳。
“VAN——”男人笑着吹了吹劉海。
【R級,森之妖精王】
陳彬用手機翻了翻召喚列表,然後無奈地扶着額。
“【粵】早知就整理下喇(早知道就整理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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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霧中,身材高佻的長髮女性握着手中的血紅色長槍,靜靜地站着,她正提防着————突然,她一躍而起,避開了腳下影子刺出的黑色長槍,然後她將自己的長槍反手投刺進影子裏————影子的上面綻放出一朵朵血蓮。
接着,她改變重心,半空中轉身,躲開憑空出現的短刃,然後一腳踹在襲擊者小腹,讓他現了形——一個臉部殘白沒有五官,然後全身漆黑的壯漢——言佚。
雖然有黑塵凝聚成的肌肉防禦,但剛剛那腳也着實讓言佚感受到疼痛。
言佚看到未來,便後仰躲開黑色鐮刀的切割,然後伸出雙手抓住在半空中剎不住車的黑衣短髮少女的柳腰,將她橫着轉了幾圈後,像標槍一樣投向長髮女性。
“哇——要死——!”看着女性將槍從地面抽出,指向自己,少女立刻對着地面伸出手————地面上的影子立刻竄出數條黑色大蛇,將她捲起,拉回影子裏。
而女性將長槍一橫,言佚面前便憑空出現數道血紅色的刃光,言佚立刻將黑塵變成大盾防禦住,但同時,他的兩邊涌來血浪,他棄盾躍起躲開,然後將黑塵聚成長棍,格擋住重重劈下的紅色長槍。
他的身下,黑色長槍穿過血浪刺向他。
“住手!”兩個少女重疊的聲音:“月蓮(玖夜)!!!”
黑色長槍消失,黑衣的短髮少女便從影子裏爬出來,邊傻笑着邊乖乖地走到一個穿着青花襯衣和青色短褲的可愛小女孩身邊。
而女性和言佚落地後,女性的長槍化成一灘血水,灑落地上後蒸發消散,她則走到一個穿着白色小花裙,用繃帶矇住雙眼的小女孩身邊。
然後小女孩們各自身後都出現數十黑影。
“你們都來了?”言佚摘下面具,變回原本的模樣。
“如果只是來捉我的話,這場面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碰到你只是意外,”長髮女性——言月蓮雙手抱胸,俯視着言佚冷聲道:“本來我們【鏡夢閣】只是爲了抓捕一個天災級的目標而來的,沒想到碰到了你。”
“巧了——”短髮少女——玖夜笑着說:“我們山莊也是爲了抓一隻天災才跑了的,沒想到碰到老爸你。”
然後玖夜四處觀望,問道:“奇怪,陳大叔呢?剛剛好像還看見他來着?”
“養父......養父他也來了嗎?”言月蓮身邊,用繃帶矇住雙眼的小女孩——陳曉月好像有點高興地問:“陳叔叔.......你在嗎......能回一下我嗎......”
言月蓮無奈地閉上眼——因爲陳曉月也是言佚的女兒,不過,真正照顧她長大的,給予她父愛的,還是那個胖子。
“我愚蠢的弟弟喲,胖子陳去哪了?”
“他剛剛不知道被風捲到哪裏,掛掉了。”言佚像是毫不在意地笑着回問:“話說你們所說的天災級的傢伙,是誰?該不會是我吧。”
“不是你,而且你不會自己用那隻眼睛看看嗎——對了——”即使臉旁的頭髮被無聲無息切斷一縷,但言月蓮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你是怕想起她,想起你是怎麼殺了——”
言佚無聲無息瞬移到言月蓮面前,他微笑着,而他手中的刀的刀尖停在了言月蓮的胸前。
“果然,你還是無法動手。”言月蓮嘆了口氣,按下言佚的手,湊近後,在他耳邊輕聲說:“回來我們這邊吧,這樣大家都不會痛苦。”
“不。”言佚瞬移回原本站的位置,他瞄了一直沒出聲的青衣小女孩——言雪一眼,然後閉上眼,身體逐漸化塵消失。
“佚。”小女孩開口了——她的聲音宛如山谷清流般空靈。
“這次的目標是擁有【給予】這個能力的存在。”
“嗯。”言佚笑着點點頭,然後消失。
言月蓮看着言雪沉默了一會後,抱起陳曉月,和其他人一起消失。
【逆鏡領域】被解除,包括被破壞的建築,周遭都恢復如初。
“我們繼續搜尋吧。”言雪輕聲說道。
“是。”除了玖夜,其他人都憑空消失。
“玖夜,陪我去逛逛吧,我有個想去的地方。”
玖夜笑着點點頭,跟着言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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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撥回到稍早前。
“我艹,這是什麼神仙陣容?”
“【塵之主】言佚先不說,就連【願之主】言雪,【夢之主】陳曉月和她們各自的守護者都來了。”黑影慫慫地說:“老闆,我們還是趕緊跑吧。”
“對,趕緊將重要的文件和配方拿上,然後——”這時一陣震動,他們頭上的天花板裂開,一個肥胖的身影隨着碎石落了下來。
“【粵】好HEI
NENG痛啊(好JB痛).......做麼鬼個地下空心嘎(搞毛地下還有空間).......”其實從這個高度摔下,普通人早已非死即傷。
而陳彬卻有一個詭異的能力:自殺外的所有因素導致的死亡,他都能復活,而復活前,他的意識都會穿越時空,在某個時間段與另一個自己共存——他可以選擇取代那個自己的意識,在那個時代復活。
然而陳彬通常會選擇原地復活,復活後的當天,除了自殺,陳彬將不會受到任何死亡。
“嗯?”注意到站在暗處,僵住的兩人,陳彬正想問他們怎麼了,然後叫他們趕緊離開——但是他聞到一股熟悉的酸味,馬賽克下的眉頭緊皺。
再看周圍的機器,和一旁撒着白色粉末的桌子,證實了陳彬的猜想。
“你們是在......”陳彬話還未說完,身體變得更加巨大的魚頭怪人破開天花板落下,直接將他們踩死。
然後魚頭怪人將一個身體十分健壯,且只穿着高叉黑色三角內褲的男人扔向陳彬,陳彬立刻躲開,然後立刻跑到男人身邊喊道:“森之妖精王!”
“VAN.......”
“非常抱歉......我現在就將你送回去.......”
“VAN.......”男人深情地看着陳彬,陳彬打了個冷顫,然後說:“沒事的,你回去休息吧.......”陳彬說完,男人的身體化成點點藍色熒光消失。
陳彬立刻看向魚頭怪人——它不像剛剛那樣主動出手,反而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陳彬立刻開始思考:直至落下來爲止,怪人都是主動且好戰的,而且落下來後,它還將男人當作投擲物來攻擊陳彬——然而現在不再攻擊,有可能是出現一種狀況。
就是它和自己之間有什麼是它忌諱的東西,陳彬立刻思考:這裏和地面上有什麼不同樣的東西——突然,他注意到,魚頭怪人站在了它踩死的兩人的血泊中——它的斧子均被森之妖精王打碎,它現在所能手觸的地方沒有可以拿來當作投擲物的東西。
它是被固定在那血泊中,不能行動!
“起碼知道你這種東西大概的弱點了。”陳彬的腳下出現鈷藍色法陣,然後他拿出口袋裏的薄荷糖罐,拿出幾片糖片嚼碎。
接着他攤開雙手唸道:“【機械降神·SR系指定】!”
“【血腥瑪麗】。”
“咕?”
魚頭怪人腳下的血液凝聚成細長的鎖鏈,捆住他的臂根,腿根和脖子。
身穿白色禮服的高貴女性在怪人的身後出現,像是鬼魅一樣漂浮着——接着陳彬用手指着魚頭怪人,女性臉上立刻露出狂傲妖豔的笑容,她的禮服也變得豔紅——她舉起右手,然後魚頭怪人也被吊了起來。
陳彬閉上眼,女性的右手握拳,憑空出現的籠子將魚頭怪人捆住,然後鮮血鎖鏈化回液態,四濺在籠枝上。
“殺了。”籠枝上的血液變成細長尖銳的利刺,直接將魚頭怪人刺成篩子。
過了一會,陳彬認爲已經解決完了,便睜開眼。
然後他看到,女性化作鈷藍熒光消散。
而自己面前,站着一個帶着大圓框眼鏡的可愛蘿莉——千年童貞的陳彬不自覺地猛退數步,摔倒在地上。
而小蘿莉臉上露出壞笑,走近後,將小腳踩在陳彬的大肚子上。
“幹嘛?”
“我才想問你幹嘛?你不是能捏臉嗎?怎麼還是原本那張臭臉?”小女孩邊用力踩邊笑道。
“你是誰啊?話說你應該看不到我的臉才對.......等等.......我去!是你!”陳彬的聲音變得驚恐。
“沒錯——”小蘿莉的眼睛變得血紅,笑容變得扭曲:“我就是被你拋棄的可愛老婆~”
“開什麼玩笑,也不想想你做了什麼........”陳彬說着說着就哭了。
“怎麼,讓你出軌還不爽?”
“逼我向男人出軌也就你這老腐女........”蘿莉直接用小手掐住陳彬的嘴,笑道:“我們不懷舊了——這次我來,是聽我家女王的話來的。”
“蛤?”
“我想——”
“不要。”
“聽我說完~~”手掐地更加用力了。
“我現在加入了一個公會,裏面的人除了是不死者之外,還都是擁有降臨之名的人——也就是被你們叫做昔者的存在。”掐住陳彬嘴的小手手臂上出現了一小串英文:【Mary·
Shelley(瑪麗·雪萊)】
“話說這條形碼是什麼?你是超市的豬肉嗎?”蘿莉用手指摳了摳陳彬脖子上的條形碼,發現摳不掉後就作罷了。
“算了,來,讓我你上條狗繩~”陳彬的脖子上浮現了一串英文:【Percy·Bysshe·Shelley(珀西·比希·雪萊)】
“這樣你就跑不了了——”蘿莉壞笑道:“你只能愛我,因爲這世界只有我能接受你,我也只——”
“不,我不是你的東西——【機械降神】!”陳彬將手按在地上,他背後的地面立刻出現一個白色法陣。
“【強制遣返】!”陳彬跟着法陣一起像是玻璃一樣破碎消失,小蘿莉不小心往前摔倒,親吻了大地。
“死胖子,等我再捉到你,就讓你跪榴蓮!!!!!!”蘿莉捶着地板怒喊。
這時,楊舟歌消去了自己的氣息,不慌不忙地走到被踩死的兩人的屍體旁,將他們的公文包拿起,然後消失在暗處。
然而——楊舟歌走遠後,蘿莉點了點衣領上的別針,淡淡地說:“目標已經拿走了文件數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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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間屋子大廳裏的木質地板上,一縷焦痕慢慢地畫成一個圓陣,然後翻騰起一陣黑煙。
“咳咳咳咳——咳————咳——————”黑煙中走出一個胖子,然後他咳地快喘不過氣了。
“回來了?”言佚剛好拎着一袋子飲料開門進來,然後笑道:“不過看來待會又要換地板了。”
“靠,你那邊打完不來幫我?”陳彬拍着身上的灰說道:“搞到我死了一次。”
“你不是能復活嗎?”
“本想這輩子會一命通關的。”
“哼~不過我也是逃跑了。”言佚從袋子裏拿出一盒維你豆奶和維你檸檬茶,問:“要哪個?”
“豆奶。”
言佚將檸檬茶扔給了陳彬。
“話說你幹嘛要跑。”陳彬坐到地上喝起了檸檬茶,而言佚沒回答他。
“是因爲這次的對手,都是羣麻煩角色。”一個身材苗條修長,有着及腰直灰髮的少女走了過來——她有着絕美的容貌,但是胸部平如——
秦梓凌一腳穿過馬賽克,踩在陳彬臉上,雙手抱板冷笑道:“你剛剛是不是在想些很失禮的事?”
陳彬不爲所動,非常冷靜地吸溜完檸檬茶後問:“麻煩角色?發生了什麼了?”
“總的來說,你們兩個被各種勢力盯上了。”秦梓凌打了個響指,旁邊的電視自動打開。
“現在誰在電視裏?”
“是我喲——可愛的九條有希子~~”電視機傳出了一把可愛的聲音。
“有希子,給他倆說一下你知道的情報。”
“好的公主殿下,嘿喲~~這是伊麗莎白姐姐收集好的情報消息。”大廳裏幾面雪白牆壁都投影上了各種圖紋。
“這些是最近開始有動向的各個組織——其中對言哥和陳大叔最有威脅的是【鏡夢閣】【茉莉山莊】【安蘭教會】【骷髏鴉】【昔者結社】。”
“【安蘭教會】.......”言佚的雙手微微浮現青筋。
“其中昔者結社是突然出現的組織,雖然有固定組織地點,但組織成員數量和身份都不明瞭,有點類似於都市傳說的存在——綜合情報來說,成員都是擁有【降臨名】的不死者。”
陳彬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
“除了前兩個,其他都好辦——直接滅掉就好了。”言佚笑道:“特別是【安蘭教會】。”
“前兩個都是你的女兒掌領的,當然好辦。”秦梓凌收回腳,看着言佚的雙眼,淡淡地說:“我‘看’到了,【昔者結社】那邊出現一個人。”
“誰?”言佚笑道:“別賣關子。”
“秦惠。”
言佚手中的豆奶盒子直接爆炸,秦梓凌憑空消失,豆奶就濺了陳彬一身。
“這不可能......”言佚還是笑着,但是他的聲音變得冰冷。
“我殺死的人,不可能再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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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公文包放置於隱蔽的地方,楊舟歌決定出去走走——然而走在恢復原樣的街道上,楊舟歌心裏很不是滋味——除了在那些超越常理的存在面前變得無力的挫敗感,還有自己一心經營的城市變得稍微冷清了。
她們的出現,使得一些恐懼她們的人躲回暗處了。
“如果一開始目標不是師祖,那她們來我的城市做什麼......"楊舟歌動了動鼻子,然後轉頭走進了一條漆黑巷子裏說道:“莫里安。”
“老楊你怎麼發現我的?”黑暗中睜開一雙眼睛和露出一排潔白的笑容。
“你剛剛變過身吧,味道很大。”
“不是吧,味道那麼大.......”莫里安無奈道:“所以我才討厭變身......”
“怎麼了,讓你要變身?”
“剛剛本來要去和搭檔會合的,但是半路發現一個任務目標,就立刻去跟蹤了。”莫里安整理好衣裝,走出暗處,笑道:“結果我碰到老仇人了,就打了起來。”
“你的仇人?”
“跟你說也無妨,因爲只是族羣恩怨。”莫里安從衣服拿出一張畫像,看到畫中的美麗男子,楊舟歌愣住了。
“很眼熟吧。”莫里安笑道:“除了更加成熟之外,幾乎和老言的樣子一樣。”
“他叫什麼?”
“畫像下面英文就是他的名字。”莫里安念道:“Dicard·Ferandy(迪卡·費爾南迪)。"
“我們族和血族的共敵,他被稱爲‘銀血的血族’。”莫里安抓了抓頭,無奈笑道:“我不恨他,不過作爲使命之一,我必須解決他。”
“那贏了?”
“沒呢,我被秒殺。”莫里安低着頭笑道:“即使變身了,我在他面前連動都動不了——還感覺心臟被捏住了一樣。”
聽到這,楊舟歌挑了挑眉。
“然後當作是憐憫我,他自己離開了。”
聽到這裏,楊舟歌嘆了口氣,拍了拍莫里安的肩——突然,他眉頭一動,立刻轉過身,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拄杖老人。
“楊先生——”老人拿下帽子,笑道:“您活了比我多數倍的時間,但是您竟然還沒得到進化。”
“這個樣子.......你是.......”陳彬以前很喜歡全世界的人文歷史,作爲朋友的楊舟歌多少看過不少歷史名人的照片,包括眼前這個大鬍子老人。
“您好,我的名字是Charles·Robert·Darwin
(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老人問候道:“是爲了讓您踏上成神之階而來的。”
“謝謝了,不過我已經決定死去。”楊舟歌不自覺地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
“那如果,您不想死去呢?”老人轉過身說:“比如楊芷林女士————”
楊舟歌右手作三指爪狀刺了出去,但停在了達爾文的後背上。
“兵皇師祖?!”看到同樣手作爪狀,扣住自己手腕的女性,楊舟歌愣住了。
“莫得辦法,我被命令了要保護這老頭。”女性無奈地笑道:“對女王的計劃而言,他的能力還是很有必要的。”
莫里安沒想到,眼前穿着白色連衣裙的賢淑女性竟是楊舟歌的師祖之一。
“女王.......以兵皇師祖的位階,有誰能命令您.......”
“小楊,你覺得你知道的人裏,誰最強?”
“言師祖......我無法想象能打倒他的存在......”
“不不不,不是打倒他。”兵皇爽朗地笑道:“是消滅他。”
“讓他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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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大人。”一個眼睛完全是漆黑的嬌豔女性橫騎着一把巨大鐮刀,漂浮到塔頂陽臺的護欄邊。
“小蝶,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老師就好了。”烏亮的長髮,猶如天仙的面容,成熟曼妙的身材,加上優雅的黑色禮服,有着讓人拜服的魅力,而黑色輕紗下的泛着翠綠流光的左瞳,又給她添上一抹神祕。
唯一讓人心畏的,是她的一雙慘白骨手。
“那——秦老師,我的任務完成了哦。”蝶姬笑道,然後低下頭。
“很好,小蝶。”秦惠伸手撫摸蝶姬的頭。
“果然您復活了——母親大人。”
周圍一切都停止了,秦惠轉過身,看着穿着白色小花裙,用繃帶矇住雙眼的小女孩,她衝了上去,抱住她,哭泣道:“雖然只是幻影,但見到你真好......小月......”
“母......媽媽......我也好想見你......”陳曉月的表情沒變,但她的聲音變得梗咽:“但爸爸他.......一定......會再殺了你的......”
“你爸那個笨蛋,果然沒告訴你實情呢......”
“實情?”
“那是只有我們兩個才可以知道的祕密——對了,小夜過的怎樣?”
“她現在是小雪姐姐的守護者。”
“小雪姐姐?”
“.......”陳曉月沉默了一下,說:“她也是爸爸的女兒......”
陳曉月好像聽到理智斷掉的聲音,立刻解釋道:“她是爸爸變成女性時生下的。”
“那又是誰上了你爸爸————”聽到這幾乎是低吼的聲音,陳曉月心想要完。
“是誰還不明確......”
“是誰?”
“我......不知道......”
“哦,不過我可以問下你的陳叔叔。”秦惠笑了笑,然後從陳曉月構築的意識幻境中消失。
“啊,完蛋。”陳曉月關掉意識幻境並消失,留下蝶姬浮在半空。
“嗯?女王大人——?”蝶姬發現秦惠不在後,慌了,然後四處亂飛找她。
“女王大人——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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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彬走進浴室,洗掉濺了一身的豆奶後,走到鏡子前看自己有沒有瘦下來。
結果看到鏡子中的黑色禮服女性時,他的理智被直接嚇到脫軌,反而讓他冷靜地說了胡話:“老子真美。”
秦惠低頭看了看,然後露出鄙視的笑容,捂着嘴冷笑道:“真小啊,我都覺得你可憐。”
這話語一擊直接將陳彬刺清醒,他捂着胸口跪下,胃疼道:“就算是義理,好歹也曾是姐弟一場,用得着這樣傷害我嘛.......”
“啊,抱歉——畢竟那麼可愛的佚,都是你幾倍。”
“別說了,我快被你說死了......”
“對了,我問你——”秦惠俯視着陳彬笑道:“知道有哪個臭蟲碰了我老公嗎?”
“我對他的私事不敢興趣......我不知道......”
秦惠的腳伸出鏡子,狠狠地踩在地板上——差一釐米就會要了陳彬小弟的小命。
“該不會是你吧——”
“別的不說.......我活了幾千年都沒擺脫童貞,哪有可能.......”
“我聽小雨說,她以前將你騙進過同志酒吧才對......”
“我跑了啊,覺醒各種能力保持節操跑了啊!話說那女人是你那邊的啊!”
秦惠點點頭,笑了:“開玩笑的啦——我很明白你那麼膽小,怎麼可能主動去碰別人。”
“還是不肯停下迫害嗎......”
“我本來想看看你們兩個的,不過還是算了——看看你就行了——”秦惠蹲下,用骨手捏了捏陳彬的肚皮,然後說:“你真的不打算和小雨複合?”
“那是我自己的私事......”
“你知道嗎,她特意找我要了雪萊夫婦的降臨名後,將負荷極大的【瑪麗·雪萊】用在了自己身上,將幾乎沒有負荷的——”
“不......她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遇見我本就是一件錯事......”
“別說這種話,你不懂女人。”秦惠笑道:“只要是我們愛上的唯一,那就不會是錯誤。”
“但——”這時浴室門打開,言佚走了進來。
“怎麼了,在對着鏡子開火?”
“別那麼噁心。”陳彬注意到鏡子裏的秦惠已經消失了。
“你霸着浴室太久了,我也要洗個澡——你也趕緊準備下,下午突然有工作了。”
“哦——嗯?!你怎麼是女兒身的形態?”陳彬立刻轉回頭看回鏡子,就看到秦惠的微笑——然後兩隻骨指就插進了他眼裏。
“怎麼了?”言佚轉過身,就只看到陳彬捂着眼睛捶地板。
“沒......眼睛進了洗髮水了而已.......”
“叫你不洗乾淨——”言佚不管他,繼續洗自己的身子。
“對了,工作是啥?”
“清掃。”言佚笑道:“又要去一趟欖城了......不過這次是欖城郊區。”
“而且這次,目標完全不是人了,可以放手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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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將今天偷到唯一一個錢包遞了上去,她的父親接過後打開錢包,發現裏面只有二十塊錢和一張紙條:【如果您缺錢用,先拿這錢買頓飯,吃飽後,去找一份工作吧】
“媽的!什麼噁心話。”男人將紙條和錢包扔掉,看着二十塊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巴掌呼在他女兒臉上。
“一個早上就那麼點?!這麼點連買指甲縫的粉都不夠啊!”又是一巴掌。
“我養你養這麼大,你一點用都沒有!”
“不是的爸爸......剛剛路上的人突然都不見了......”
“你還學會說謊了?!”又是一巴掌。
“趕緊出去!只有那麼點就別給我回來!”
“爸爸......我餓......”
“媽的!那些老闆晚上不是會帶你吃東西嗎?趕緊去多弄點錢!”即使外面開始下起了暴雨,男人還是將他女兒直接推出門外,然後關上了門。
小女孩拖着充滿飢餓與痛苦的身軀走在路上,這時一個撐着白傘的陌生男人擋在她面前。
接下來的一幕讓人難以接受:小女孩竟低着頭,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了。
對她來說,這是已經習慣的工作了。
“你痛苦嗎?”陌生男性阻止了她。
小女孩雙眼含淚,咬着脣點頭。
“那,請收下這份禮物吧——雖然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男人放下傘,捧起小女孩的雙手,接着小女孩雙手手臂上各浮現出一行英文:【Owila(歐維拉)】【Clown(小丑)】
“太棒了,看來這不僅我給予你的禮物——!”男人眼瞳中的水銀開始流動,他的聲音充滿了喜悅:“這還是我贈予世間的禮物!”
“叔叔......你是?”
“說起來你沒看錯我的性別呢——好,可愛的小姐。”男子單膝跪下,親吻小女孩的雙手——小女孩受到過各種吻,但她不討厭這個男人的親吻。
“我是【Troubadour(遊吟詩人)】。”
“Dicard·Ferandy(迪卡·費爾南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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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大人。”老人跪在太陽型的彩玻璃拼畫前,畢恭畢敬地說道:“找到那個叛徒,以及實驗體97號了。”
“哦,在哪?”老人身後是七個高臺,坐着的是七位女性,而發問的是位黑髮,手持火焰之劍的女性。
“在華夏。”老人回答道:“在華夏南方一個小鎮【核鎮】,開了家叫做‘肥佬偵探’的偵探社。”
“撲哧——”
聽到彩玻璃後面傳來的這聲笑聲,老人愣了愣,然後他覺得可能是聽錯了,就沒多想。
“好了,你先下去吧。”高臺上一個金髮的溫雅女性笑道。
“好的。”老人彎腰低頭,從一旁的小門離開。
“不過居然是在華夏,雖然那裏有我們的教徒,但是他們都是【溫和】派系的,沒辦法用啊。”紅髮女性託着腮無奈道。
“我覺得,我們先觀望一下——畢竟我們不能觸犯華夏的神明。”
“不用着急的,各位。”一個手持紅色十字架的金髮女孩笑道:“我能感覺到,他們會自己來到這裏的。”
“對吧——小‘教皇’。”
黑暗中,一雙蔚藍的眼瞳睜開。
“97號一定會回來復仇的——”
“而那叛徒,則一定會保護你的。”
“只要他回到這,我們便能再打開門,回到真主身邊——”黑髮女性舉起火焰之劍笑道。
其他女性也跟着笑了起來,她們完全沒注意到,黑暗中的淡淡笑容,將會讓她們墮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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